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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012章 贈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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鬧市中,圍著一群人。

十幾個身著華美衣袍的青年,把一個年約十四五歲的少女圍著中間,拉扯推搡,更嘲諷不停。

少女的衣著非常樸素,衣裙已洗得發白,看得出家境並不算太好。

烏黑亮麗的長發,梳了個墮馬髻,一雙彎彎的柳葉眉,明眸皓齒,確是個十足的美人胚子。只是這美人兒此刻臉上帶著幾分驚恐之色,看上去楚楚可憐。那雙漂亮的大眼睛裏,閃著淚光,卻倔強的忍著,不肯讓眼淚流出來。

“步仁,你想幹什麽!”

步騭如同一頭憤怒的獅子,沖上去把人推開,站在少女身旁。

“子山的妻子嗎?”

裴紹頗有興致,站起來走到酒肆門旁,抄著手饒有興致的看起了熱鬧。

他和步騭並沒有太多交集,而且也不想招惹什麽麻煩。畢竟這次來淮陰,是受了朱亥的托付。反正劉闖只要不出事,裴紹就不會動手。包括裴煒和常勝在內,和裴紹也是一樣想法。

劉闖也站起來,走到裴紹身旁。

“那是什麽人?”

他拉住一個酒肆的夥計問道。

“客官說的,可是步小姐?”

“步小姐?”

夥計搖搖頭,一臉悲憫之色,“步小姐說來也是可憐,她出生不久,父親便過世,家中田產更被族人分個幹凈,還被趕出祖屋,住在城南。老夫人倒是個好強之人,硬是不肯向任何人求助。不但養大了步小姐,還收養了步三公子……只是那步家人,卻不肯放過他們三人。”

“為何?”

“步小姐的父親,在城外有一處田產,就在步小姐名下。步家的人想要那塊田產,可老夫人卻始終不肯答應。不過,步家也算是一霸,放出話來,誰敢給老夫人幹活,就要誰好看。老夫人她們雖有田產,畢竟孤女寡母,更無人照拂。如此一來,誰敢去她家的田地幹活?二十畝良田啊,就那麽白白的荒廢掉,真讓人感覺可惜……”

這夥計的言語中,帶著些同情。

只是他話未說完,就聽身後有人道:“小八,不去幹活在這裏胡說什麽?難不成想要找死嗎?”

回頭看,就見酒肆的掌櫃一臉驚慌。

夥計一縮脖子,朝劉闖一笑,忙轉身走了。

看劉闖眉頭緊鎖,掌櫃上前低聲道:“客官莫要管閑事……步家雖不比以前,但畢竟是個大家族,不好招惹。那幾個人,便是步家五虎,說起來還是子山的堂兄。這五個家夥平日裏就橫行霸道,仗著家裏有些勢力,誰也不放在眼裏。客官是外鄉人,切莫和這些潑皮交惡。”

潑皮!

堂堂淮陰侯後人,在這時代怎麽說也是官宦子弟。

可到了掌櫃的口中,卻變成潑皮……裏面固然有掌櫃對這些人的厭惡,但同時也透露出了一個信息。步家,真的是沒落了!否則的話,掌櫃又怎可能如此稱呼淮陰侯的後人?想來步家已沒什麽權勢,完全是靠著祖輩餘蔭生存。若他們但有半點爭氣,恐怕也不會被稱作潑皮。

潑皮,可是連紈絝都比不得的存在啊!

裴紹似乎對這種破落戶很看不上,嘴一撇,冷笑道:“若淮陰侯知道後人如斯,只怕會從土裏鉆出來,把這些人……劉闖,你要做什麽?”

他話未說完,卻見劉闖突然沖向人群。

原來,就在裴紹吐槽的時候,步騭那邊的局勢卻突然發生了變化。

一個看上去頗為魁梧的青年上前一把將步騭打倒在地,而那位步小姐,則好像一只憤怒的小貓一樣撲上去,抱住那青年的胳膊,一口便咬上去。青年吃痛,大叫一聲,擡手就把少女打倒。

“你這賤人竟敢咬我,今天若不好好教訓你們,便不叫步勇。”

一幹潑皮一擁而上,對步騭便拳打腳踢。

步騭一介書生,又怎是這些潑皮的對手?可他卻沒有逃跑,而是護著少女,拼死抵抗。

在裴紹眼裏,這些人不過是小孩子打架,根本不值得他去關註。他和步騭沒交情,也就是雇傭關系,何苦強自出頭?可是劉闖卻不同,一來他深知步騭的才幹,二來他實在是看不慣那些潑皮的作為。

跑出去兩步,劉闖突然停下來。

酒肆門前,有一根旗幡。

應該是酒肆掌櫃為招攬生意而專門設立,三米多的高度,更有碗口粗細。

劉闖上前,彎腰便抓住了旗桿底部。

“這廝要作甚?”

一個夥計滿臉疑惑,忍不住開口道:“莫不是想要把那旗桿拔出來嗎?不可能的……當初這旗幡立起來的時候,我曾試了一下,入土差不多五尺之深,根本不可能拔出來……啊,這不可能!”

就在這夥計絮絮叨叨說話的時候,劉闖卻發出一聲如雷巨吼。

腳下使了個千斤墜,身體成弓狀猛然發力,那入土一米多深的旗桿,竟被他硬生生給拔出來。

若不是親眼看見,夥計怎麽也無法相信,這世上還有如此神力。

而掌櫃的更是目瞪口呆,喃喃自語道:“這廝,莫不是楚霸王再世嗎?”

裴紹看到這一幕,也暗自吃驚。

他正猶豫著要不要出手相助,那邊劉闖已經舉著旗桿沖上一記橫掃。

一個正圍毆步騭的潑皮,被旗桿砸中,慘叫一聲便飛出去老遠。

潑皮們一怔,忙回身看過來。而這時候,劉闖已經到了近前,沖著步騭大聲道:“子山,趴下。”

步騭本能的拉著少女往下一蹲,就見劉闖猛然舉起旗桿,發出一聲如雷巨吼,振臂將旗桿投擲出去。那旗桿,足有百十斤的份量,被劉闖凝聚全身氣力投擲出去,發出一陣風聲。

呼!

兩個潑皮被旗桿砸中,噗通便倒在地上,哀嚎不止。

趁著這些個潑皮驚慌失措的剎那,劉闖已經到了跟前。也不見他動手,只身體輕微一抖,頓時產生出一股巨力,把一個潑皮狠狠撞到,便沖到步騭身前,擡腳又踹翻一個正要動手的潑皮。

“你們是什麽人,竟敢在淮陰鬧事。”

步勇大聲叫喊,可還沒等他聽到劉闖的回答,只覺腦後一股風吹來。

裴紹見劉闖動了手,就知道少不得要有一場麻煩。不過,裴紹畢竟是久經沙場的人,甚至擒賊先擒王的道理。他讓裴煒和常勝兩人沖過去把步仁制服,而後又沖到了步勇身前,一拳將步勇打翻在地。

那步仁步勇兄弟雖人多勢眾,但一開始被劉闖接連幹翻五人,早已經是膽戰心驚。

而裴紹三人的出現,更讓這些個潑皮知道情況不妙。若只是劉闖一個人還好,可現在又多了三個人,剩下那些個潑皮,又如何敢再生事?也不知道是誰發出一聲尖叫,一幹潑皮便一聲發喊,扭頭就跑。

“你們是什麽人,竟敢在淮陰鬧事,不怕惹來麻煩嗎?”

步仁被嚇得面皮發白,不過仍可以壯著膽子威脅。

劉闖剛把步騭和少女攙扶起來,聽到那步仁的威脅,二話不說轉身一拳就打在步仁的臉上。

他這一拳,何止百斤巨力。

步仁被打得一聲慘叫,鼻梁骨被打斷,鮮血順著鼻腔汩汩流淌,一頭便栽倒在地上。

“劉闖,你怎地這麽沖動?”

裴紹一蹙眉頭,露出不快之色。

劉闖出手實在是太狠了,被他打倒的五個潑皮,倒在地上哭號不停,沒有一個人能爬起來。而步仁更慘,直接被劉闖打昏過去,滿臉是血,淒慘無比。至於步勇,更沒有半點‘勇’氣。見劉闖朝他看來,竟嚇得尿了褲子,大叫著想要掙脫裴煒二人之手,卻被死死按住。

“些許毛賊,難不成裴老大怕了?”

劉闖淡然一笑,看了裴紹一眼。

從朐縣一路過來,雖然裴紹沒有對他的過去透過半句口風,但劉闖也能感覺到,這家夥絕對是一個心狠手辣,膽大包天的貨色。只看他平日裏的言辭,就知道這廝根本是無所畏懼。

“我怕?”

裴紹的臉頓時漲的通紅,瞪著劉闖,半晌說不出話來。

這小子太可惡了,我只是好心提醒,卻被他這般奚落,實在是氣煞人也。

可不知為何,裴紹心裏對劉闖又多了些許好感。這小子倒真是膽大,天曉得那些朐縣人為何說他膽小如鼠。這般樣子若是膽小如鼠,那天底下還有不怕事的人嗎?想到這裏,裴紹嘴巴張了張,最終還是沒有再開口。看得出來,劉闖這是下定決心,要為步騭兄妹出頭了!

劉闖說完之後,也沒有再理睬裴紹。

“大兄,可還好嗎?”

步騭被打得鼻青臉腫,卻沒有半點懼色。

看著步仁步勇兩兄弟,他忍不住啐了一口唾沫,“你們實在是太過分了……我與嬸嬸讓著你們,躲著你們,卻不是怕你們,實在是不想生事。可你們卻這般咄咄逼人,實不為人子。”

步騭並不是個長於言辭的人,否則也不會在三國演義中,被當做反面角色,被諸葛亮辯駁的啞口無言。不過越是老實人,發起火來就越是兇狠。他沖上去,一腳便踹在了步勇臉上,把步勇踹的滿臉是血,呼痛不停。

虧得少女反應及時,把步騭拉住。

步騭又狠狠踹了步勇幾腳,這才算是松了口氣,臉上旋即露出一抹黯然之色。

他拱手一揖,“家門不幸,卻讓孟彥看了笑話。”

劉闖只笑了笑,而後看了步仁和步勇一眼,“子山接下來,有何打算?”

步騭猶豫一下,回頭看了看身邊少女,臉上流露出一抹憐惜之色。

他咬了咬牙,輕聲道:“今日若非孟彥出手相助,我便要被他們打死……步家人看樣子已不把我們當做族人,是鐵了心要謀奪嬸嬸手中的田契。若繼續留在這裏,只怕會招惹更多是非。”

劉闖心裏一動,恨不得大聲道:來投奔我,來投奔我吧!

可這也只能是心裏的意淫……他現在一無權勢,二無金銀,便是他自己,也要為五鬥米折腰,又如何能收留步騭一家人?估計就算他開口,步騭也不會同意跟他走。倒也不一定是看不起劉闖,更多是害怕給劉闖添麻煩。這一點,劉闖倒是能想的通透,故而到了嘴邊的話,又生生咽了回去。

步騭拉著那少女的柔荑,輕聲道:“淮陰,是呆不下去了。小鸞,咱們這就回去,勸說嬸嬸和咱們離開這裏,若不然的話,這些人肯定會得寸進尺。”

“可是,我們去哪裏?”

少女怯生生開口,聲音非常好聽。

柔柔的,帶著些許淮南口音,好像黃鸝鳥兒鳴唱。

“徐州,咱們是呆不下去了……依我看,這裏早晚會被戰亂波及,現在離開倒正是時候。咱們渡江,去曲阿!我在那邊有一好友,正好可以投奔,先求個容身之處,再做其他打算。”

“渡江嗎?”

少女顯得有些擔憂,“可咱們哪兒來的路費?”

從淮陰南下,前往曲阿,必須要渡過大江。且不說別的,一家三口的渡江費用,也都不在少數。

步騭已淪落到給人當牙人的地步,有哪兒來的積蓄?

只是這時候,步騭不想讓步鸞擔心,於是咬咬牙,輕聲道:“小鸞不用擔心,我手裏還有些錢,足夠咱們前往曲阿。”

說罷,他再次向劉闖一揖,“孟彥拔刀相助,這份情誼,騭牢記在心。

他日若有機會路過曲阿,定要與我知道,騭定掃榻相迎,以償今日恩義……不過,步家雖已沒落,比不得當年聲勢,可畢竟在淮陰也是百年大族。孟彥最好盡快離開,以免受到牽累。

騭還要回家收拾東西,便不啰嗦,今日與君一別,他日再聚,騭定不忘孟彥之情。”

說完,步騭拉著少女就要走。

卻聽劉闖在身後道:“子山,且慢走。”

事情發展到這一步,劉闖當然清楚,他不可能帶著步騭一起走。雖然早有準備,可心裏面還是有些失望。不過,也算不得大事!人各有志,留一份情誼在,說不得日後便能夠用上。

他轉身朝裴紹看了一眼,猶豫一下後道:“裴老大,身上可有錢帛?”

裴紹一怔,從腰間解下一個牛皮錢袋來。

“不太多,這次出門本就匆忙,只帶了半金而已……孟彥若用,只管拿去。”

半金,也就是七千五百錢。

若按照正常匯率,一斤金是一萬錢。

但在民間,金價時常會有波動。太平時,一斤金可能只有六千錢,但若是在亂世,一斤金便能換來一萬五千錢,乃至於更多。加之五銖錢貶值,造成了金價上揚。徐州相對好些,而淮陰地區,也沒有遭受過太多戰火波及,故而一斤金,也就是在一萬二到一萬三千錢上下。

裴紹卻是個爽快人,劉闖向他討要,便二話不說拿出來。

而劉闖呢?

更沒有和裴紹半句客氣話。

這種草莽漢子的脾氣,劉闖多少也有了解。

你若是與他客氣,他便會不高興,認為你看他不起。所以,沒必要和他客氣!裴紹既然把這錢拿出來,便已經表明態度。若再要客氣,反而會讓他心生不滿,絕不是劉闖所願結果。

劉闖接過錢袋,在手裏掂量一下,又解下腰間布袋。

那布袋裏,還有幾百錢,是朱亥給他在路上使用……劉闖把兩個錢袋子一並塞到步騭手中,嚇得步騭連連擺手。

“孟彥,這怎使得?”

“大兄你才學出眾,絕非池中之物。今日便當作是小弟與大兄結一善緣,還望大兄萬勿推辭。再說了,此去曲阿路途遙遠,若只大兄一人也就罷了,還要帶上你那嬸嬸和這位娘子,路上少不得要有花銷。有道是窮家富路,大兄不為自己考慮,也要為嬸嬸和這位小娘子考慮。兜裏有些錢帛,總不至於太難堪。”

步騭的眼睛,紅了!

而一旁少女的明眸中,更是閃爍淚光。

步騭看了一眼劉闖,而後深吸一口氣,接過劉闖遞來的錢袋子,揣在懷中,“孟彥,大恩不言謝!騭也不客氣,只是將來孟彥若有用到我步騭之處,騭粉身碎骨,也難報答這份情意。”

“好了,大兄莫再啰嗦,早些走吧。”

“珍重!”

步騭的聲音有些顫抖,若不是他控制力不差,恐怕早就流下淚水。

少女則瞪大眼睛,盯著劉闖仔細看了一會兒,又隨著步騭向劉闖微微一福,轉身匆匆離去。

“這些人怎麽辦?”

劉闖目送步騭兄妹背影消失,悵然若失。

忽聽裴紹開口,劉闖驀地清醒過來。

四周,有許多圍觀者,卻一個個躲得很遠,噤若寒蟬。步家兩兄弟和一幹潑皮躺在地上哀號不停,令得劉闖眉頭一蹙。

他突然一聲苦笑,輕聲道:“裴老大,看起來咱們要有麻煩了!”

“麻煩?”

裴紹眼中兇光一閃,“有甚麻煩,把這些腌臜貨殺了就是。”

“殺了倒是簡單,可這樣一來,恐怕會惹來更大麻煩……”劉闖目光掃過步仁步勇兩兄弟,突然上前一人一拳,把兩人打昏過去。

子山,你倒是好算計!

他心裏苦笑一聲,已明白了步騭的想法。

步騭方才帶著少女匆匆離去,想來是希望劉闖等人把步家人拖住。怪不得他臨走時說出了粉身碎骨也難報答的話語,這心裏面懷得就是這麽一個心思。罷了,送佛送到西,既然已經脫身不得,也只好硬撐著頭皮幫步騭解決這個麻煩。否則的話,步家人追上步騭,會更危險。

“奴心,速去營中通知麋涉,就說咱們在這邊和人沖突,請他幫襯一二。”

裴煒一怔,向裴紹看去。

裴紹朝他點點頭,裴煒這才轉身飛奔離去。

“你以為,麋涉會幫忙?”

“不是他幫不幫的問題,而是他麋家臉面的問題!”

劉闖笑了笑,反而沒有了先前的慌亂。當下,他和裴紹常勝兩人便守在鬧市,以免步仁步勇兄弟去找步騭的麻煩。至於麋涉能不能解決這麻煩?劉闖倒不是特別擔心。雖說步家是淮陰侯後裔,在淮陰縣城頗有根基。但畢竟已經沒落,而且不是一般的沒落……麋家商賈出身不假,可麋竺乃徐州別駕,更兼家財逾億,其勢力之大,絕不是一個沒落步家可以相比。

不過,麋涉真會出手相助嗎?

說實話,劉闖心裏也沒有太大把握……

他是在賭,賭麋涉會出手相助!

麋家這時候跑來淮陰易貨,相信也不會是普通的貨物。

劉備雖占據徐州,但實力卻算不得強橫。身為劉備最忠實的擁躉,麋家現在的所有行動,恐怕都是圍繞著幫助劉備增強實力為主。所以從某種程度而言,麋家而今就是劉備的代表。

自己雖麋家前來,相信麋家也不會任由自己被當地豪強所欺淩。

那一來,劉備的顏面何存?

劉闖想到這裏,也就輕松下來。

他和裴紹低聲交談,而常勝則站在一旁,保持警戒狀態。

不一會兒的功夫,就聽到遠處傳來一陣嘈雜聲。

“是哪個不長眼的家夥,竟然在淮陰生事!”

腳步聲雜亂,人群驀地向兩邊分開。緊跟著,就見一個彪形大漢,身披暗紅色皮甲,赤幘抹額,手持一口繯首大刀,帶著三十多個巡兵便闖進人群。那為首大漢一眼就看到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步仁步勇兄弟,臉色頓時大變。他二話不說,舉刀遙指劉闖三人,厲聲喝道:“便是你們三個殺才在這裏鬧事?”

“鬧事不敢,不過是路見不平,拔刀相助耳!”

“路見不平,拔刀相助?”

那大漢臉色更加難看,惡狠狠道:“想逞英雄,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地方。打了我兄弟還敢留下,你們三個倒真是膽大……來人,給我把這三個反賊拿下,若敢抵抗,格殺勿論。”

大漢身份似乎不一般,開口就把劉闖幾人定了罪名。

劉闖眸光一冷,“閣下何人,怎可如此不問是非緣由?我等不過仗義出手,你又有什麽證據,說我三人就是反賊。”

說著話,他擡手壓住了裴紹。

因為在大漢要動手的一剎那,裴紹和常勝都做出準備搏命的姿態。

大漢聞聽,哈哈大笑,“不長眼的毛賊,連爺爺是誰都不知道,也敢在淮陰鬧事?嘿,爺爺便是步家五虎之一,行不改名,坐不改姓,步義大爺便是!至於證據……嘿嘿,真是笑話。你家步義大爺要抓人,還用得什麽證據?在這淮陰城裏,你家步三爺便是律法。”

劉闖臉色微微一變,還想開口拖延一下時間,卻聽得人群外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。

“步家五虎,好大名號。普天之下莫非王土,率土之濱莫非王臣。你步義有何德何能,敢說出這等張狂話語,難道就不怕為你步家惹來滅頂之災?在這淮陰城裏,你步三爺便是律法,可知淮陰也是我大漢治下!”

“哪個混蛋,在此呱噪?”

步義勃然大怒,回身向人群外看去。

十數個跨刀負弓的護衛,簇擁一個年約三旬左右的男子從人群中走出。那男子分開護衛,走上前來,瞄了步義一眼之後,冷笑道:“某家廣陵陳登,步三爺所言之混蛋,不知要治某何罪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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